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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粉刀王》红粉刀王(3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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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在宇文雷的想法中,必然也跟大姐一样,认为这十天是个限期,过了十天,如果我还没有找到他,他就会自己现身来找我,这不比我无目的地去摸索好得多?”

  “南宫兄!你这样做,不怕你们南宫世家的声名受到了损害吗?而且你以堂堂名门世家的继承人身分,做出这些几近无赖的行为,也会使很多人失望。”

  南宫俊道:“大姐!我承认我这个法子有点取巧,但绝不认无赖,因为我并没有答应什么,自然也就无须履行什么,人言为信,言出必践,这就是要人不轻易许诺。”

  “南宫兄!这话我不敢苟同,江湖上的信,并不是一定要说出口来才算话,有些事是无须言许而视为必然的,正如府上历任江南武林盟主,谁也没有规定武林第一世家必须该做些什么,但是江湖上有了事,自然而然就成为府上当仁不让的责任。”

  南宫俊低头不语。

  慕容婉庄容又道:“这些年来,南宫世家之所以在江湖上成为武林表率,并不是为了府上的武学精奇,无人能及,而是为了从令祖开始那种急公好义,以道义为己任的那种胸怀,南宫两代主人先后弃世,而府上却仍然受人尊敬,武林盟主原议三年一会改选,但是十年来没有提出改选之议,也没人说一句闲话,这些都是大家视为当然的事。”

  一番话把南宫俊训得面红耳赤,低头不语。

  慕容婉又有点不好意思了,歉意笑道:“南宫兄,请恕小妹交浅而言深,如若是第二个人,小妹也不说了,正因为南宫兄身负武林第一世家的传统令誉,小妹才说了两句……”

  南宫俊忙道:“那里!大姐金玉良言,震醒了小弟的迷惘,小弟万分感激,这也是家祖慈平时对小弟放纵太过,使小弟未经世务,无法懂得武林大义。”

  慕容婉笑笑道:“南宫兄,令祖母是女中豪杰,巾帼完人,若说她对你纵容,小妹万难相信,在府上出来的弟子,绝不会差到那里去,但对南宫兄处事的态度,小妹也有两句逆耳之言。”

  南宫俊道:“逆耳多为忠言,大姐但请赐教,小弟就是受的教训太少。”

  慕容婉道:“南宫兄的言语态度,略见浮滑,像今天跟五妹开的玩笑,固然是五妹太过蛮横失礼,但南宫兄自己也有欠庄重。”

  南宫俊只有点点头。

  慕容婉轻叹道:“对姐妹,小妹并不是有意包庇,她们骄横跋扈,小妹都知道,而且小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纠正她们,却很难改得掉,这不能怪她们,那是她们所习的武功!”

  “这也有影响吗?”

  “当然有,而且影响很大,红粉姐妹是姑姑一手教出来的,姑姑艺出东佛,这点南宫兄已经知道了,但是东佛武学也无可否认是脱离了正统而流入旁门,对一个人的心性行动,都大有影响,而南宫兄这种略近游戏的玩世态度,也必然是受到东佛的影响。”

  南宫俊不禁一震,道:“这个小弟倒没注意,但是小弟相信大姐的判断,必然是正确的。”

  慕容婉轻轻一叹道:“我所以自承我学的武功不能算是正宗,是确有根据的,因为正统武学,一定得自小苦练勤习,没有捷径可循,而红粉姐妹们的武功都是速成的,少则三五年,多则八九年,不出十年,就可以成为江湖上一流的好手,这就不是个好现象,底子不着实尚属其次,最重要的是能产生一种不良的影响,使人的性情会因而改变,我先前还不信,但从南宫兄的表现上,又得到一次证实,就不能不信了。以南宫兄这种资质,这么好的环境、家世,尚且难免,其他人就更难说了。”

  南宫俊肃容道:“小弟以后一定特别注意!”

  慕容婉道:“只要放在心上,特别留神就行了,红粉姐妹是以艺业深浅而定序。三十六姐妹中,以四妹的资质最好,天赋最高。”

  南宫俊道:“是的,东方姑娘的禀赋特异,只要能得到适当的指点,再勤加修为,成就难以限量。”

  慕容婉笑笑道:“姑姑也是这么说,可是她性情太急躁,而且嫉恶如仇,杀心太盛,以致受了限制,难以更上层楼,才排行在第四,如果她能克制一下性情,我们都不如她。”

  南宫俊笑道:“那倒不尽然,大姐这一份定持的功夫,就够她再磨上二十年的,这可是先天的禀赋,再苦练也没有用的。除非大姐就此不进等她二十年,但那是不可能的,大姐现在正是初入佳境的时候,只要再过三五年,必然有一番突飞猛进的境界。”

  慕容婉一笑,说道:“你倒是看得很准。”

  南宫俊微笑道:“小弟所学的第一项入门功夫,就是先相人,所以这一点上是不会太错的。”

  慕容婉道:“那么你对宇文雷的功夫一定也很清楚了?”

  南宫俊道:“是的!他的成就实在很高,目前恐怕要小弟与大姐连手才能应付得了。”

  慕容婉眉头皱了皱道:“那我们就是找到他,要他吐出那笔镖银,恐怕也很不容易。”

  南宫俊道:“是的!不过我们也不必为此担心,必要时可以搬出家祖慈来对付他。”

  慕容婉哦了一声,道:“令祖慈在年轻时,就名溢四海,生平未曾遭过败绩,经过这几十年的深修,相信已经到了陆地神仙的境界,再也无人能及。”

  南宫俊道:“这个小弟却不敢说,人上有人,天外有天,不过小弟可以相信她老人家还能吃得住宇文雷就是了。”

  说到这儿,他语音忽地一低道:“大姐!我们不必担心找不到宇文雷了,自会有人带我们去。”

  慕容婉笑笑道:“我也发现了,有两个人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,已经有好一阵子。”

  “是不是戴着斗笠,赶着一车骡草的那对男女?”

  “我知道不会漏过你的耳目的。”

  “那两个还好办,难缠的是另外那个老叫化子。”

  慕容婉不禁一惊,道:“那个老叫化也是跟踪的?这我倒没在意,好像他是在不久前才盯上我们。”

  “不!很久了,从我们离开彭奇的酒楼开始,他就一直盯了下来,我们骑的是马,虽然有时为人潮所阻,但是比一个人步行总要快得多,再者,到现在也将近四十多里了,他居然能凭两条腿紧迫不舍,可见是不简单。”

  这次慕容婉是真正地吃惊了:“他居然盯了那么久,小妹却未曾注意到,显得小妹实在太差了!”

  南宫俊道:“这怪不得大姐,而是他善于乔装了。从开始跟踪,他已经变了四种身分,一开始是个老年教书夫子,再一转变成个缝穷的老妇人,接着又乔装成一个提篮的小贩,这是第四趟了。”

  慕容婉听得一震道:“老夫子!缝穷妪!担挑贩!老叫化!这四个是完全不同的人物,竟能集一身而为之,南宫兄,你不会看错吧?”

  南宫俊道:“应该不会,兄弟之所以特别注意他,是为了那个篮子。那是一口紫色的竹篮,两面有两个破的地方用块蓝布补上了,而且那蓝布上还写了一个天字一个地字,先前那老学究提着,彷佛很吃力,兄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,可是一转眼之间,就失去了他的影子,接着就是那个缝穷婆出现了,还是那个篮子……”

  他忽然发现慕容婉的神色凝重,不禁问道:“大姐,怎么了,是不是小弟说得不对?”

  “不!你说下去,你怎知那是一个人呢?也许他们只是把篮子易手换人而已,也许他们各自有个那样的篮子。”

  “不可能的,篮子可以一样,破处不会相同,不会都用两块蓝色的布补上,纵然全系巧合,那布上写的天、地两字,就不会巧合了。”

  “那只是篮子一样,未必见得是同一个人。”

  “小弟认为他确是同一个人,因为那四人还有一个特征,就是左脚有点跛,走路时左边肩斜……”

  “你确信他们是一个人?”

  “是的!小弟相信自己的眼睛绝不会错!”

  慕容婉轻轻一笑道:“南宫兄,不是小妹倚老卖老,你的江湖阅历还太差,切忌轻作判断!”

  南宫俊愕然道:“大姐是说小弟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