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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剑雪神雕》剑雪神雕(8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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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贫僧和尚一剑还击过来,他已借着双方剑刃交击之力,身形急急向后倒退。

  他身在半空之中,这一退之势,看来非但毫不潇洒,简直更是甚为狼狈,但他却是成竹在胸,在这一退之下,倏地往吊桥外一跃,看来便和要跳桥的姿势一般无异。马小雄和阿玫睹状,齐齐“啊”的一声叫了起来。

  但说时迟,那时快,柳生衙虽然往吊桥外飞跃出去,但一支左脚仍然勾在桥索之上。

  他一跃之下,左足足背把自己和老太叔一起吊住,竟自桥底向前迈进。

  他左足足背一放,右手长剑已插向吊桥木板底部,这一插之势力道恰到好处,仅仅可以承受二人的重量,在桥底之下轻轻一荡。

  如此这般轻轻一荡,他又以右足足前勾住吊桥之前,再然后,又是运用长剑插板,不出三几个起伏,竟背着老太叔自桥底飞过彼岸。

  马小雄和阿玫瞧得目瞪口呆,直至柳生衙翻身站在吊桥彼岸,方始如梦初醒,双双大声喝采。

  贫僧和尚怎样也想不到柳生衙竟有这份胆色与能耐,自桥底之下越过自己的把关,不禁默默无语,一张脸更是深沉可怖。

  柳生衙回身道:“救人如救火,事非得已,得罪了!”

  背着老太叔,施展轻功再向前路奔驰。

  马小雄和阿玫也要渡桥,贫僧和尚自顾身份,也不阻拦,索性也跟着柳生衙前往金大夫的医寓。

  第二十一章 三业炎火烧行人

  金破天的医寓,位于一条小溪旁边,医寓房舍建筑古朴深沉,旁边有一座巨大的水轮,正在不断地转来转去。

  医寓大门,紧紧关闭,只见门高逾丈,木色黝黑,门外挂着一对巨大竹牌,刻着一副笔划方正的对联。

  上联写道:“阎王不收阳寿未尽多余鬼。”下联写道:“金仙难活死有余辜薄幸人。”

  柳生衙把门外古兽铜环敲响数下,隔了片刻,大门“嘎”的一声缓缓打开,一个家仆打扮的老驼子咳嗽两声,道:“医生有事,不能会客,请到别的医局另找高明。”说完,便要把大门关上。

  柳生衙急急阻止,道:“在下华山派柳生衙,背上这位朋友,情况甚是危殆,除了金大夫之外,天下无人能救。”

  老驼子冷笑一下,道:“天下间性命垂危之人,无日无之,能活命者,不必吃药也可再活三几十年,该死之人,便是大罗金仙也延不了半个时辰的性命。”

  说着,又要把高大的木门关上。

  柳生衙不悦道:“在下为了朋友求医而来,好歹总得见一见金大夫,要是你不肯通传,说不得只好硬闯进去。”

  老驼子陡地脸色一寒:“华山派向以名门正派自居,想不到出了一个这样的弟子,跟当年曾经到此一游的岳涟天相比,真是相差得太远了。”

  岳涟天是华山派的祖师爷,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法大宗师,想不到早年也曾到此,但是否为了求医而来,却是不得而知。

  在这刻不容缓之际,柳生衙也不欲另生枝节,只是道:“救人如救火,在下要谒见金大夫,还望尊驾引见。”

  老驼子嘿嘿一笑,道:“尊驾二字,真是愧不敢当,我只是一名粗贱下人,你要见大夫,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,只要把我这个粗贱下人杀了,大夫自然会见你。”

  柳生衙无奈,只得双手抱拳,说道;“既然如此,在下只好得罪了。”

  先把老太叔放下,突然呼的一声,右掌直扑老驼子胸腹。

  他这一掌,是华山派独门秘技“九霞神拳”,出手之奇,势道之快,直是匪夷所思。

  老驼子冷笑一声,蓦地身如陀螺般急转,在柳生衙身边不住游走。

  老驼子这一着,大出柳生衙意料之外,只见这陀螺般急转的身形,越转越急,柳生衙的掌法再精妙,也没法子扑前与之比拼。

  他心下寻思:“一个人的身子,无论能转动得有多快,终究会缓慢下来。”

  当下立定主意,暂且改攻为守,任由老驼子不住的在眼前急速转动。

  但他掌势一收,老驼子突然纵上一棵老树树杆,随即借势反扑过来。他这一着,姿势极是怪异,身法之快,比诸柳生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  老驼子出招快如闪电,晃眼之间已连攻了七八掌。他虽然又驼背又矮小,但却借势自树杆之上居高临下反击。柳生衙左挡右格,竟给对方逼得狼狈异常。

  老驼子掌势招数,一招比一招更毒辣,倏地掌势一变,化掌为指,竟以“二龙争珠”之势,要把柳生衙的眼珠挖了出来。

  柳生衙心中一凛,急以右掌遮住双眼,但老驼子变招极快,倏地又再化指为拳,一拳重重击在柳生衙小腹之上。

  这一拳打的部位虽然只是柳生衙的小腹,但却使他登时感到满天星斗,几乎当场便要昏晕过去。

  要是老驼子继续出招,柳生衙纵然不死也得重伤,但老驼子却突然嘿嘿一笑,不再理会柳生衙,迳自回去。

  柳生衙躺在地上,长叹一声,马小雄匆匆上前,道:“胜负本是兵家常事,改天再来,必可把这老驼背的驼峰夷平,大大出一口鸟气。”

  柳生衙苦笑一下,道:“你这些话,原本很对,但老太叔伤势沉重,恐怕改天再来的时候,他已熬不过去。”

  马小雄听了,面露黯然之色。

  忽听太叔梵离响起一下混浊的咳声,然后一口浓痰有如利箭般射向医寓大门之上,令人看来甚觉恶心。

  但马小雄见了,却不期然地想起义父水老妖,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,忖道:“义父的咳嗽,就和这十五岁的‘少年’不相上下。”

  老太叔吐出一口浓痰后,斜眼睨视,冷冷地对柳生衙说道:“你懂不懂打猎?”柳生衙一呆,道:“略懂一二。”

  老太叔“哼”一声:“凡是略懂一二之人,便是连个屁也不如的混蛋。一个经验老到的猎户,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去打老虎还是打兔子,要是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,最好还是回到鸡棚里找母鸡生下来的鸡蛋吃,千万不要贸然闯入森林里,枉自送掉了性命。”

  柳生衙苦笑一下,道:“这人把我揍得七荤八素的,初时我还以为他只是一头骆驼。”

  老太叔道:“你倒说的不错,他本来便是一头骆驼,此人来自大漠,是西域飞驼族中,人称‘漠北驼王’的赫连千沙,要杀此人,恐怕便是你师父凤世宗出手,也是力有未逮。”

  柳生衙苦笑一下,续道:“既然如此,只好祈求雷神施法,把这头骆驼劈死!”

  老太叔冷冷一笑,道:“连日大旱,何来晴天霹雳?”

  柳生衙道:“倘真如此,恐怕一辈子也见不了金大夫。”

  老太叔道:“见不见金大夫,倒是一椿小事,能否把那头可恶的骆驼好好教训一顿,才是最重要。”

  柳生衙道:“可惜我武功不如人,纵使再度叩门,也只有自取其辱的份儿。”

  老太叔冷冷一笑,道:“你可知道,这赫连老驼使的是那一门武功?”

  柳生衙道:“他的掌法,似属关外武功一脉。”